【也青/哨向paro】白雪人间 06
老王生日快乐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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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也一进门就听到护士和诸葛青说出院事宜，诸葛青坐在病床上点头如小鸡啄米，认真做派得到护士几分怜爱，又把吃药事宜再三叮嘱给他。王也等交代的功夫，自己先吃了俩包子，等护士走了后把剩下两个递给诸葛青：“塔里让你先跟我待几天，等白塔那边走程序，怎么着，你住宾馆还是跟我凑合几天。”
北京塔前两天刚把名单报给白塔，得有几天审批过程，于是和浙江塔通了个信，要把诸葛青留这几天。现在北京塔上下都觉得王也和诸葛青是已结合哨向，正巧腾不出向导宿舍，就把诸葛青全权交给王也了。王也看着诸葛青惊疑的表情，补充了一句：“我一个人住，要是避嫌就住宾馆。”
诸葛青听闻一笑：“咱俩有什么避嫌的必要吗？”
王也心想也是，他近来回宿舍拿东西，一群一起上过课的对他挤眉弄眼，他给诸葛青找宾馆反倒瓜田李下了。“我去买套被褥，明早接你。”说着王也拔腿就走，刚走两步就被诸葛青喊住了：“不是吧，老王，这大好时间你要去买东西？”
王也立定回首，刚好与诸葛青对视，诸葛青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个包子，擦擦手说：“进了塔就不好去公园了，现在晚上七点，明天早晨五点前回来，十个小时刚刚好。”王也透过半合的窗户看了眼天，近来多雨，即便是傍晚，透过暗色看天也像是吸满了水的棉花，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潮气。“要下雨了。”
“没人在公园附近更好。”他说着，睁开眼直视王也：“老王，你之前就想只你自己去，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？”王也没有接话，诸葛青垂眼笑道：“你不用劝我，我这人见了黄河也不死心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王也打断了诸葛青：“天确实不好，你注意伤口。”
这是离公园最近的医院，他俩赶上了上下班高峰期，不到五里的路生生开了四十分钟才到，刚一下车雨就下了起来。公园还没完全修复，拉上了警戒线，园内一片冷寂，唯独昏黄灯光打在堆积的水窝上晕开几分暖色。亭子那处还没清理干净，遥遥望去依稀有些断木堆在那，诸葛青套了个高领雨衣，把嘴盖的严严实实，说话声瓮瓮的：“还行，不算太晚。”
诸葛青说话间，他的精神体从雨衣下显现，像是一道红光劈开雨幕径直跑向亭子。
“这是个不太成熟的办法。”诸葛青解释道：“我家研究出来的，把哨兵的信息记录给精神体，让精神体回溯哨兵生前轨迹。不准确，不过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法了。”
王也率先跨过警戒线，调高五感确认此处只有他们二人后示意诸葛青进来，他等诸葛青进来后称赞道：“确实是高招。”王也是个哨兵，对向导的了解仅限于书上，这个跨行的称赞的含金量并不高，却取悦了诸葛青，诸葛青哼了一声：“这连浙江塔都不知道。”
亭子的残骸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，诸葛青打着手电蹲在地上检查，王也则盯着残存的唯一完好的柱子。这个公园是新修的，因此除却亭顶横梁为了逼真用了木材，其他都是水泥柱。他眼前的柱子上有几道抓痕，有深有浅，浅的如猫挠的痕迹，深的则有半指深。一道亮光从他身后打来，王也侧过身让诸葛青来看抓痕：“这是个很强的哨兵。”诸葛青听着觉得小腹隐隐作痛，他干笑一声：“我深有体会。”
王也摇摇头：“但他没有一般哨兵的体格。”
哨兵的肌肉骨骼要比平常人强很多，因此才能承受住自身远超于常人的能力，之前那个哨兵虽然有极强的格斗能力，但是自身的骨骼肌肉确实正常人的强度，就算王也当时没有压住他，他的骨骼也早晚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碎裂。
“他不是哨兵？”
王也看了眼诸葛青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此时赤狐从后面溜了出来，它浑身被雨打湿，从一只油光水滑的漂亮狐狸变成一只湿哒哒的落汤鸡。诸葛青蹲下来冲赤狐招手，他的精神体对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，王也有点惊奇：“精神体也会感冒吗？”诸葛青揉揉鼻子，他被赤狐这么一喷，也觉得自己鼻腔痒痒的：“也许吧。”他的精神体受到了冷落，万分气愤，扒着雨衣爬上了王也的肩膀，所过之处留下一大道划痕。狐狸湿哒哒的毛全蹭到了王也身上，王也伸手揉了揉它脑袋：“你找到什么了吗？”
赤狐扬起前爪指了指南边。
诸葛青顺着望去，远处黑漆漆一片，什么都看不清：“老王，你知道那边有什么吗？”王也掏出手机，雨打在屏幕上一片水色，地图上的字透过豆大的雨点变得扭曲，依稀可以看出是个村的名字。王也收了手机，心里默念两遍，觉得村名十分耳熟，仔细一想仨月前他二哥给他打电话时还提过这地名。好像是说规划这村拆迁，他爸看上了这块地，想问问他觉得怎么样，王也那时候闲得无聊还打车过去探了探路，是从外环绕的，还真没发现就在公园附近。不过中标公告都出了，想来村民应该都搬走了，估计村里都不剩几间好房子了。
“离着不算远，不过从公园穿我不熟。”
“它认路。”诸葛青指了指赤狐，对方扭头不看他，诸葛青凑过去鼻尖顶着狐狸鼻尖，低笑道：“你闹什么别扭了？”精神体缩了一下，对他呵着气，露出了森白的犬牙。诸葛青起身揪起赤狐，把它放在地上：“去吧，你还是个漂亮的小狐狸。”他说着扭头看向王也：“它嫌我让它钻来钻去，沾一身土不好看了，矫情鬼。”
赤狐正要动身，听到这话顿时全身毛都炸了起来，绕到王也腿边对诸葛青怒目而视，可惜它身上湿漉漉的，炸起来也像黏在一起的刺猬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。王也见状没忍住笑了出来，他见赤狐开始叼起他裤脚乱拽，于是敛笑道：“挺可爱的。”
赤狐这才动身。
诸葛青先走，王也稍后一步，赤狐绕过环廊，越过假山，沿着游人止步牌子后的通道飞速前行。此处一盏灯都没有，漆黑一片，诸葛青手电微弱的光全被吞入暗色中，王也抢了一步在前给他探路，跑了约莫二十分钟，终于到了被施工围挡挡起来的村庄前。赤狐先跳至围挡上，扭头对他们叫了起来，这点高度对王也没什么难度，他转头看了眼诸葛青，诸葛青喘着气对他摇了摇头。
平日还行，如今他伤口还没全好，爬过去得腹部用力，实在是够呛，加之雨天围挡上全是水，想爬也接不了力。王也无声地望着诸葛青，诸葛青咬紧牙关，许久才说：“你代我去看看。”
王也问他：“你甘心吗？”
他俩离的太近了，呼吸声交融在一起，在雨幕中诸葛青看着王也的眼睛，自己的不甘与无奈无处遁形。诸葛青深吸几口气，摇了摇头。王也看诸葛青一眼，伸手一扒脚下一蹬就翻了过去，他左臂撑住自己伸出了右手：“来。”
诸葛青借力爬过去时，王也还用胳膊给他垫了一下，诸葛青甫一落地便深深地看了王也一眼，自嘲道：“还以为我真得免费当个巡逻的了。”王也敲了敲围挡，响声被雨幕吞没：“你强拆都能进。”
诸葛青问王也：“那你还问我甘心吗？”
王也看他：“我就想知道，你到底有多少执念。”
“我这人认真好学，遇事就想弄个水落石出，这也能叫执念啊，老王你……”诸葛青说到这一顿，他目光放远看向高低起伏的暗影：“你要真想知道，咱俩结合不就行了，毫无保留。”
“不行。”王也断然拒绝：“走吧。”
这里全是断壁残垣，路十分难走，赤狐走在最前，一步一停，七绕八绕后找到了一个破旧小院。诸葛青闭了灯，他如今什么都看不到，只能听到王也的声音：“我先看看，你在这等我。”
王也贴近院门，黑夜对于哨兵来说不算什么，他可以清楚看到大门上锁眼里的青苔，这里很久没人打理过了。从门缝望去，可以看到残留的玻璃碎片，再往里灰蒙蒙的就看不太清了。小狐狸就待在他身边，王也垂下手，赤狐立刻蹿上他的肩，王也推开了门。
一个人都没有。
他打开了房门，一股陈旧的土气扑面而来，王也屏住呼吸，推开了卧室的门。那里堆了一堆长芽的土豆，在土豆堆里有一张桌子，桌子上放着一个本子，王也走过去打开了手机，借着微弱的灯光，他看清最上的几行字，呼吸一窒，随即把本子一卷塞进裤口袋。
“别告诉他。”王也揉了揉赤狐的头，再次说道：“别告诉他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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